第二十六章 海南以南,剑术第一
第二十六章 海南以南,剑术第一 (第2/2页)这并非幻术伎俩,也非心神之力,而是特制的奇门兵器,由精铁打造,内设机关。
每一面铁斗笠在空中飞过,都如布匹撕裂,发出呲的声响,听上去是动静不大,可急速旋转的细小刃口,却将积蓄的动能,转化为极具杀伤力的切割劲,分金断玉、削铁如泥,不过等闲。
如此攻势,称得上是迅捷威猛兼具,到了程舟面前便骤然静止。
他空手捏住铁斗笠边缘,行云流水一扒拉,也不用拉开距离,如同老猿侧身,挂印回首,其他几面铁斗笠飞旋包抄,居然被一个带一个,顷刻之间全数送还回去。
四两拨千斤,斗笠之上,再赠发劲百千斤!
程舟视铁斗笠为猿臂,放长击远,打出形意刚劲,杀招秘式!
霎时气流呼啸,音爆轰鸣,惊雷一般的巨响,连续四声交叠。
光是摄人心魄的动静,就吓得纹身壮汉额头青筋直冒,双足赶紧往旁边横着分开,脚掌大步跺下,膝盖弯如直角,肩背肌肉绷紧,十几个铁线圈收缩,摆了个水牛抵角相持的架势。
他练的是南派铁线拳,人是两广农户出身,见惯了水牛被驱用在田间地头。
相比于人来说,水牛这种庞然大物,温顺时候是得力助手,可一旦犯起痴性与同伴角力,便是四五个大汉也分开不得。
水牛抵角,贵在相持,除了牛力本就勇猛之外,那股浑身肌肉锁紧,劲往一处发的姿态,亦是个中关键。
纹身壮汉观摩牛性,开发出这一式守招,平日对付寻常拳师的时候,简直是坚不可摧,占据压倒性优势。
可寻常二字,向来与程某人无缘,就算用异常出格形容,都还嫌不够!
无论是他,还是斗笠人,面对程舟看似随手写意,实则快到不可思议的反击,都没有再做其他反应的余地。
钱庄里宛若点燃了个火药桶,炸出整座大宅都为之颤抖的震感,气浪掀翻了大堂的桌椅,账本、算盘、碎银掉了一地。
清脆的骨裂声中,纹身汉子就好比挨了四发实心炮弹,被威猛刚烈的发劲打得到处都是,与铁线圈、斗笠一同支离破碎。
尸块打横扫出,碎片四处飞溅,盛开出一朵充满不详的死亡之花,如同百十枚火绳枪铅子,向四面八方打去。
没了斗笠的斗笠人,遭到波涛浪潮般的范围攻击淹没,根本无法作出躲闪,连半句嘶吼都发不出来,双膝软倒,轰然落下。
那些碎片以极低频率微颤,每一枚还带有沛然炸劲,打在人体身上,震荡气血,酥麻皮肉,就跟把手指插进连通电路的排插孔有得一拼。
斗笠人给噗噗射出数十个透明窟窿,成了个血人,比起同伴倒是好上许多,好歹留下了全尸。
此时此刻,钱庄之中,尚能行动自如的活人,还剩下两位。
吓得抱头蹲防的大堂掌柜,远远看见这一幕,不禁瞠目结舌,差点得咬破舌头。
灰袍剑客更是失魂落魄,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回荡——这他妈到底是人是鬼?
他忍不住在心里头把不靠谱的甲方,骂了个狗血淋头,诅咒转轮王断子绝孙,阳痿不举,阖家富贵。
黑石那边提供的情报,简直就是狗屎不如!洋洋洒洒把通宝钱庄值得注意的护卫、供奉列出两页纸,却落了最为关键的这号凶人!
若是早知道还有高人坐镇,他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也不敢进来蹚浑水。
对方展露出来的身手,远超他认知想象,恐怕全大明都数不出几个的绝顶高手,也不过如此了。
“你到底是什......”
灰袍剑客隐隐有所猜测,可还是太过坐井观天,程舟岂止是世间绝顶,他还没动真格呢。
已然非人的身体素质,使得金肌玉络与汞血银髓的基础用法,就展现出凶悍异常的威力,远超清末时空任何一位三练大拳师的水准。
——若用武侠点的术语比如,就是程大侠功力极为高深,有三层楼那么高,太祖长拳都能打出龙象大力!
他以雷霆霹雳之势,连杀二人,又身形不停,转折如线,扑面而至。
灰袍剑客话出半截,被迫憋了回去,拿出压箱底的身法,运出师门秘招,高高跃起,半空一斩,意欲做垂死挣扎。
他这套剑法,需要在海浪中练习,年复一年日复一日,耗费十几年苦功才能大成,练出磅礴浩大的力量。
此时面临生死关头,更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,长剑斩开空气,发出海啸一般的轰响,势不可挡。
更为关键的是,灰袍剑客出招之时,振奋心中念头,强催心神之力,织造出大浪席卷的幻境,起到精神恍惚奇效,故而借此进攻,出则必中,无往不利。
他固然没有人相境界,却也练成先辈所留的人相剑招,单纯比较杀伤力与奇诡之处,此式足以同雨化田的剑招媲美,不愧为海南以南,剑术第一。
当然,综合衡量其他方面,就相差甚远了。
但这一回,灰袍剑客只觉眼前一黑,就被沛莫能御的巨力扯落,身子狠狠砸在地面,深深没入砖石,手中佩剑脱手而出。
痛楚不曾持续多久,被程舟夺去的兵刃,已经在身上开出极深又巨大的伤口,从咽喉一直切到腑脏。
一剑毙命,血水泼洒,如舞台帷幕盖落,浓烈到了极致,艳丽到了极点。
灰袍剑客这柄配兵,材质不差,应该也是出自名匠苦工,此时像是被千钧重物压过,蛛网状的裂纹取代了云纹。
可不过被用了一招,就难承劲力,沦为废品。
程舟随手甩飞破铜烂铁,有些不满意地看了眼手掌。
按照他一贯的性情,至少会留个活口,方便拷问情报。
可如今的他,与人动起手来,当真是杀性难抑,力量与日俱增,却越发难以精微控制。
这很不好,这不是他喜欢的拳。
想到这里,程舟更觉时间紧迫,需要争分夺秒。
他缓缓抬起头,锐利得无法逼视的目光,仿佛穿透了墨镜的遮掩,看得大堂掌柜身心发寒。
“带我去见你们大东家......”
“就说,散人程舟拜见。”